望着她小小的身影,一股惆怅和无奈涌上心头,仿佛走在奈何桥上的是夕颜自己。
奈何桥的台阶对于小晴来说太过于高耸,以至于她必须用手撑着才能爬上去,她矮小瘦弱的身躯与面前巨大的青石古桥形成强烈对比。
古朴且沉淀着死亡气息的神迹在这一刻却显得如此不堪,古往今来,自它存在于此,不知走过了多少人。
或许也从来不缺少像小晴这样天真烂漫的孩子,但只是在这一刻,夕颜眼睛里面看到的这一刻,奈何桥第一次在她的眼里跌下了神坛,因为它正被小晴稳稳地踩在脚底下。
桥上的浓雾在小晴踏上去之后渐渐消散了,可是依然看不清楚奈何桥的另一端究竟是什么样子。
桥的下面是一片黑暗的万丈深渊,深渊之下时不时传来惊颤灵魂的低吼咆哮,不知是什么巨兽发出的,但想来能发出这样声音的,想必也是什么不可一世的远古巨兽吧。
“我们为什么过不去?”
夕颜的睫毛上带着泪水,眼圈红红的。
“奈何桥是有灵性的,他只会让决心放下过去的魂魄过去。”
小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爬上了桥面,她回头冲夕颜和白月招手,眼睛里透着喜悦。
“哥哥姐姐再见。”
“再见……再……见……”
夕颜的声音沙哑且轻小,仿佛不是对小晴说的,而是对自己说的。
再见,怎么可能再见呢?
在金庸的武侠小说里,英雄好汉门往往面临诀别之际,明明都心知肚明,此生恐怕不会再见,但却偏偏会说上一句:江湖再见!
这到底是为了安慰他人,还是为了安慰自己呢?
小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,夕颜却久久不能从失魂落魄中回过神来。
“颜颜,该走了。”
白月知道夕颜在想什么,他安静的等着夕颜,不发一言。
“小晴,真的是小诺的姐姐吗?”
“嗯,她们是双胞胎。”
“你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这些,小晴又是怎么死的?”
“颜颜,你知道的,之前有很多事我不能对你说……”
夕颜的声音有些冷,白月知道夕颜这是在怪自己,他知道这一切不可避免,只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之际,白月却恐慌起来。
“那现在呢?”
夕颜依旧抱着白月的胳膊,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,说话间并没有抬起头。
“看来要交代的事太多了。”
白月说着轻笑一声,自嘲般拍了拍脑袋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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