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水…水…”
听见那人在唤,长鱼溪收起所有的无赖,即刻倒上一茶杯清水,急急送入她的嘴边。而恍惚之际,他看见她张开了眼,那是一双澄澈无比的明眸,就像初生的婴孩,无所顾忌的看着这个世界,清晰见底。
我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将水送入我的嘴边,我几乎有所恐惧的想要逃离他的胸怀,他却笑了个开颜。
“我都救你回来了,你还怕我做什么?乖乖的,先喝完这杯水先。”
他的声音很好听,很沉稳,很安全。我笃定的望着他的眼,将水全然喝进了肚里。“你是谁?”终于,我得以勇敢开口问他。
“乞丐。”他将我轻轻放下,为我盖上了被子,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,斜靠在我的床边,他嬉皮笑脸的告诉我,顺带做了个鬼脸。
我禁不住的笑,却发现脸绷紧,也疼痛无比。“我的脸……”我伸出手抚着包裹着绷带的脸,想起了钟离渺命御林军对我的乱刀划之。
似乎他在害怕些什么,赶紧安慰我:“没事的,这里有一个了不起的女大夫,你的脸,她一定会治好。”
我笑,不动声色:“其实,毁了也好。”
也许这句话惊了他,我看见他略有吃惊的眼,虽有掩饰,也逃不过我的眼。
“你发烧吗?”他行至床前,伸手探量我额头的温度。“没有呀!”
他不知道,如果容颜尽毁,面目全非,我就有重新选择命途的机会。我可以不是许寰儿,也可以不是玉璃音。
“对了,你叫什么?”他坐在床沿,翘着二郎腿,笑得开怀问我。“是什么人呀?”
双眼木然许久,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所有,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犹豫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多。原来如果有新的选择,我就可能逃跑。
“我,我,好像,记不起来了……”不敢看他,我迷茫的逃进被子里,不愿面对。
不记得了?
长鱼溪看着她躲进被子里,心里有着一堆堆的问题。他挠了挠脑袋,继而笑:“不知道也没关系,老子给你取个小名吧!”
给我取小名吗?我躲在被子里竟偷偷的笑了。
“叫什么呢?叫什么呢?”悄然从被子里探出头来,看见他在房中来回的踱步,忽然大手一拍:“有了。”
“丫头,叫你丫头好了!”他竟冲过来,摸着我的脑袋,一副宠溺的模样。
丫头?我歪着脑袋,满眼疑惑的看着他。
“以后呢,你就叫我哥哥!”他嘿嘿的笑,无比开心。“哥哥会保护丫头的,哈哈……”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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